文/赵聪 摄影/庄宏道
室内空间对于音响系统音质的影响，相信现在的发烧友至少在观念上都已经达成比较一致的共识，就是室内声学环境在整个系统中对音质的影响，至少要占据70%的比重。出于这种共识，如何对室内空间进行适当的声学处理逐渐成为每个发烧友建立自己音响系统时的必修功课。然而，绝大数发烧友不是声学专家，因此只能通过音响科普文章中的介绍，零星了解一些声学处理的基本手段和方法。而这些科普文章，可读性虽强，但若要以此来指导实践，却是大大地不够。那么怎样才是解决室内声学处理问题的最有效方法呢？常州L先生的发烧经历颇值得我们深思。
L先生毕业于华南理工学院，早在学生时期就对发烧音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曾经是本刊的读者。按照对发烧友的分类法，求学时期的L先生属于DIY派，也曾经自己动手制作音箱。倒也乐在其中。在毕业以后，L先生一直从事对外贸易工作，工作的繁忙一时间让他没有闲暇的时间发展自由的业余爱好。几年之前，L先生离开原单位自行创业，事业一帆风顺。成为旁人眼中的“成功人士”。自己当自己的老板，L先生的工作就不像过去那么繁忙，重拾当年的爱好理所当然。所不同的是，由于经济实力大大增强，现在L先生不仅有能力将过去只能远观的天价进口音响器材收入囊中，还能为音响器材安排一个颇令人羡慕的宽敞空间。
发烧友出身的L先生对室内声学环境的重要性自然有所认识，因此在自己新的音响空间——别墅大客厅装修时，就考虑到了声学装潢。L先生告诉我们，他的客厅声学装修原来全由自己设计，花了几万元购买了吸声材料，在客厅的四面墙壁都作了局部铺设。因为客厅容积较大（高度占据了两层露面），L先生认为这样的吸声量已经足够。由此一点，可以看出L先生的声学处理理念，是利用吸音材料调节室内混响时间，这无疑是一条正确的路子。
然而，当音响器材全部到位以后，L先生大失所望，当初在音响店里听到的声音虽然也算不上完美，但比起自己客厅里的效果仍然要高出一大截。常州本地也有不少发烧友，在上门听过这套系统之后，开出了五花八门的药材，线材、垫材、电源、摆位……不一而足。在所有手段一一尝试过之后，结果都是收效甚微。L先生不愧是学理工出身，看到问题善作理性分析。他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室内声学上，自己的业余处理方法，事先不知听音空间的声学特性，手段也就盲目而无针对性，取得好声的几率近似赌博。但是，一来房间装修已经完成，家人已经入住，再次大兴土木势必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二来即便取得家人谅解，从何下手自己也是漫无头绪。
不久之后，经朋友介绍，L先生知道了常州地面有一家叫作“博文”的室内设计公司，擅长室内声学装修（巧得很，博文设计师李鹏展先生也是本刊资深作者）。经过一番了解之后，L先生决定将视听室声学改造工程交由博文这家专业公司去处理。
L先生的发烧级系统主要是德国MBL的参考系列器材，其中包括1622 SACD转盘，1611F D/A，6010D前级，9007后级，音箱是101E MKII。整套系统摆在客厅落地窗前的短边。长边原有的家庭影院系统在改造后维持原样。
天花板原先未作处理，现在看到的帷幔是博文改造后增加的，原先安装灯带的狭缝，改造后也填充了吸音棉。在家庭影院幕布这一面墙博文强化了吸声处理，对面的墙也作相同的处理，但是这里是客厅的入口，一直是打开的，所以实际房间的容积还要再加上门厅部分。
接下来的问题是说服家人。L先生采取暗度陈仓的办法，告诉母亲，客厅还是要进行一番小小的改造，时间不长，对家里日常生活不会产生大的影响，这样才获得了母亲的首肯。另一方面，L先生对博文提成要求，改造工程方案虽然主要由博文决定，但施工时间不能超过15天！
博文是实施改造的具体方案出于商业秘密不便透露，据李鹏展先生说，一是转换了MBL器材的摆位方位，由原客厅长边摆位改到了短边，二是重新调整了吸声量。李先生说，L先生对原室装修风格比较满意（是由美国专业家装设计师设计），因此提出要求，不能改变原有装修设计，只能改动他自己所作的声学处理部分。这个要求，与李先生本人的想法有较大的差距。从完美角度出发，不能大动手脚，便不能达到李先生自己对室内音质的高标准要求。但顾客就是上帝，在现有的条件下尽可能实现最好的结果，是作为一名声学设计师的职业素质。
改造工程果然在15天内完成。工程结束后，客厅内的装潢基本保持了原有的风格，在某些细节上甚至比原有设计更好，这一点让L先生的家人非常满意。最明显的改动是西北角的一个玻璃柜改成了实木唱片架。L先生原先的那一套家庭影院器材还是在老位置原封不动，全套MBL器材转向90°。改造后的室内音质，L先生非常满意，用L先生的话说，“根本是两回事”。
就我们在现场听到的音效，整套MBL系统的音质水平超越了我在所有展示会上听到过的效果，我可以用两个“平衡”来概括：一是全指向发声的101在音色的平衡度和结像的实在感方面实现了比较满意的平衡，二是低频的质与量也在这个超大的空间中也取得了较好的平衡。超级器材在家庭环境能达到像L先生家这样音质效果在我的经验中的屈指可数，而L先生的这一套，是难以让人忘记器材，专心聆听音乐的系统。在L先生的带动下，L太太也爱上了音乐，现在下班后也经常带一点自己爱听的CD回家在MBL系统上聆听，可见这套系统的音乐性非常棒。
通过这一番曲折，L先生非常感慨，原来室内声学处理是一件非常具有专业性的工作，仅靠一知半解想当然地去瞎折腾是不行的。李鹏展先生也说，室内声学处理的原理并不复杂，说穿了也就是一个混响时间的调节。看似简单，实际做起来，要是没专业理论基础，没实际经验的积累，取得好声的机会微乎其微。就拿L先生来说，他也不是不知道要靠吸声来调节混响，但调整的频率，调整的量，一般发烧友是没有办法精确掌握的。在博文工作这些年，李先生见过很多发烧友经过自行声学处理，然而音质仍不满意的例子，每当碰到这样的发烧友，他很为他们感到惋惜。他想通过本刊告诉发烧友们，室内声学设计是一门专业活，还是要请有技术、有经验的专业公司来干。看起来，聘请专业公司处理需要付出更多的金钱，但相比自己处理，最后发现效果不理想，只能推倒重来的情况，其实是一种更大的经济做法。
近年来，音响市场已经从传统的器材发烧向“定制系统”方向发展，一些提供室内整体声学设计方案的新型公司应运而生，以适应这一新兴市场的需求。把我们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交给这些专业公司来做，对卖卖双方都不失为一种效益最大化的选择。
2011-11-15
注：此文章已在上海《现代音响技术》杂志2009年第七期上发表
